雾气裹挟着腐叶与铁锈的腥气,顺着斑驳的墙缝渗入每一处角落。
月光透过破碎的彩绘玻璃,在走廊地面投下扭曲的色块,像极了凝固的血迹。
终焉蜷缩在501号房的铁架床上,粗粝的麻布床单磨得她脊背生疼。
老旧的空调外机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,与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咽声交织成诡异的协奏。
她将被子拉过头顶,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,却在朦胧间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像是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生肉。
“哗啦——”
粗暴的拉扯声撕破黑暗,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。终焉猛然睁眼,正对上一双浑浊空洞的眼睛。
一个男人歪斜着身子站在床边,嘴角垂着涎水,喉咙里发出“阿巴阿巴”的含混声响。
他的动作机械僵硬,仿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,枯枝般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她的被角。
“又来……”
终焉嗓音沙哑,带着被吵醒的愠怒。她翻身坐起,用力推搡男人单薄的肩膀。那人踉跄着后退,被终焉推出了门外,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走廊里,月光突然被一道颀长的影子截断。
护士踩着“咔嗒、咔嗒”的高跟鞋声缓缓走来,猩红的鞋跟在地面敲出令人心悸的节奏。
她身着浆洗得发白的护士服,左肩处却晕染着大片暗红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手中的长刀泛着冷冽的寒光,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。
她微微歪头,潋滟红唇勾起一抹森然笑意,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,剜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。
“这么晚了……你为什么要出来?”
护士的声音甜美得近乎妖异,尾音却带着冰棱般的尖锐。
男人张着嘴,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,双手在胸前慌乱比划,仿佛在求饶。
可护士并未给他辩解的机会,寒光一闪,长刀已精准划过他的咽喉。温热的血溅在501号房的门板上,蜿蜒成诡异的图腾。
男人缓缓瘫倒在地,喉间发出漏气般的“嘶嘶”声。护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,仿佛在注视一件破损的物品。
随后,她转身走向502号房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。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月光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而入,勾勒出她窈窕却透着阴森的轮廓。
只见护士走到窗前,轻轻撩起耳边碎发,动作优雅得如同赴一场浪漫的约会。下一秒,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,白色的裙摆在夜风中翻卷,宛如一只折翼的白蝶。
“砰!”
重物坠地的闷响震得整栋建筑都在颤抖。只见楼下的身影以一种违背人体构造的姿态扭曲着,骨头错位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然而,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具残破的躯体竟缓缓蠕动起来,四肢以诡异的角度重新拼接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重塑她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