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蛋表面的眼瞳突然转向潮汐,她感觉有无数视线穿透身体,断剑“当啷”落地。最中央的眼瞳睁开,露出纯黑的瞳孔,里面倒映着共生古城的萧战、东海渔村的阿柱、甚至她自己的脸——每个倒影的嘴角都挂着混沌的冷笑。
“人类啊,你们对平衡的追求,不过是另一种贪婪。”潮核的声音如万潮奔涌,倒悬古城开始崩塌,“千年前凌尘创造双潮,五百年前剑潮封印归墟,十年前小浪重铸平衡,可结果呢?”潮汐看见,海底深处的剑意水母正在批量死亡,西域的沙骨再次黑化,“你们总以为能靠牺牲少数人来拯救世界,却不知,真正的毁灭,始于每一次对‘例外’的容忍。”
凌尘在古城中听见了同样的声音,他望向双潮之眼,发现小海的影像正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初代祖师与敖骨的残魂,他们的身体正在被吸入归墟:“凌尘,去南海!潮汐就是最后一根睫毛,她的断剑能缝合潮核的裂痕!”
南海漩涡中,潮汐捡起断剑,发现剑柄处新刻了一行字:“剑心非刃,是握剑时颤抖的手。”她望向逐渐逼近的巨蛋,想起老船工说过的话:“当年潮哥说,每个握剑的人都是剑墙弟子。”于是她张开双臂,任由断剑的金芒与骨潮的黑光在体内碰撞,竟在丹田处形成了与小浪当年相同的阴阳鱼图案。
“我不是传承人,我是潮汐。”少女的声音混着海浪,“我握剑,不是为了牺牲,是为了让每个颤抖的瞬间,都有不放弃的勇气。”断剑突然完全复原,化作潮生剑骨的完整形态,剑穗上的剑意水母重新亮起,每只水母都映着人间的灯火——渔村的灯塔、古城的荧光、甚至沙漠中的驼铃。
潮核的巨蛋出现裂痕,最中央的眼瞳第一次浮现出惊讶:“你竟能以凡人之躯,融合双潮之心?”潮汐挥剑斩向巨蛋,剑骨所过之处,裂痕中溢出的不是黑血,而是清澈的海水:“因为我知道,真正的平衡,不是消灭混沌,是让每个选择平衡的人,都能看见自己的倒影。”
巨蛋轰然炸裂,露出里面蜷缩的原始潮核——那是一团由无数“选择”组成的光雾,有贪婪,有守护,有放弃,有坚持。潮汐的剑骨悬在潮核上方,突然听见归墟深处传来小海的呼唤:“潮汐,还记得石碑上的话吗?剑无正邪,潮分阴阳,平衡之道,存乎人心。”
她猛然收剑,潮核光雾中分出一缕金光,融入她的胎记:“人类果然有趣。”潮核的声音不再冰冷,“那就让我看看,你们能在失衡与平衡间,走出怎样的路。”归墟入口缓缓闭合,倒悬古城沉入海底,只留下潮生剑骨的虚影,在海面画出“潮起”“潮落”两道水痕。
章末,凌尘赶到南海时,只看见潮汐坐在礁石上,断剑已变回半截,裂痕中的海草却愈发茂盛。她抬头微笑,掌心胎记闪烁着微光:“凌尘,你听——”远处传来船队的欢呼声,死去的鱼群正在复活,海面的骨潮纹路化作了普通的珊瑚礁。
而在归墟最深处,那颗曾经裂开的巨蛋正在复原,蛋壳上多了幅新的壁画:无数握剑的手托起双潮,每只手都带着不同的胎记,却共同编织出“平衡”的图案。在壁画的角落,初代祖师与敖骨并肩而坐,他们的眼中不再有分裂的痛苦,只有对人间的期许。
与此同时,东海剑心渔村的老船工望着海面的潮生双痕,突然发现礁石上多了行新刻的字:“第四代传承人已至,双潮之舞永不停歇。”他抬头,看见潮汐与凌尘的船影正在靠近,两个少年的掌心胎记交相辉映,像极了当年剑潮与小浪的模样。
(本章完,下章预告:潮核的苏醒引发天地异变,西域沙骨与东海水母开始融合,形成全新的“潮生族”。潮汐与凌尘在共生古城发现初代祖师的最后密室,里面停放着具刻满万年潮汐的青铜棺材,棺盖内侧刻着:“当双潮之心停止跳动,归墟将吐出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滴血——那是比混沌更可怕的,人类对‘永恒平衡’的执念。”而此时,南海深处的潮生殿废墟中,那半截断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,指向正北方向的“问剑宗”遗址,那里,萧战的弟子正举着染血的骨剑,准备开启一场名为“永恒平衡”的血腥祭典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