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绿芝扬起一抹温婉笑意,“回陛下,妾身昨儿日出宫,在街市上偶然瞧见一幅古画。妾身对书画略有涉猎,瞧着此画笔法细腻、意境深远,疑似前朝名家真迹,可妾身才疏学浅,实在无法确认真伪,便想着陛下博古通今,定能慧眼识珠,特来请陛下帮妾身掌掌眼。”
“就这么点琐事,也值得你在这个时辰前来扰朕?”萧浔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不悦。
杨绿芝仿若未觉萧浔的情绪,面上依旧带着浅笑,“陛下,此画妾身越看越觉得不凡,心下实在难安,唯有陛下能解妾身心中疑惑,还望陛下体谅妾身急切之心。”
言罢,她将画轴,放在桌上,缓缓展开。
而后双手交错在身上,看似一副伫立之姿,实则,她的手悄然探入袖袋中,紧紧握住那装有催情香的瓷瓶,只待萧浔俯身观画之际,便将瓷瓶掏出打开,让那迷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迷住萧浔,今晚就能如愿以偿,只要怀上皇子,那她在后宫就有靠了。
萧浔眉头微蹙,虽满心不耐,但见杨绿芝一脸恳切,终究还是起身,踱步至她身前。
月色透过窗棂洒在宣纸上,右侧山水图峰峦叠嶂,云雾在青绿色的峰林间若隐若现,溪水用细笔勾出潺潺流动的质感,墨色浓淡相宜,确有几分名家风范。
然而左侧的花鸟却画风骤变,牡丹花瓣僵硬如剪纸,麻雀的眼睛呆滞无神,艳红与明黄的色彩碰撞得刺目,与右侧的清雅形成诡异对比。
萧浔仔细一看,发现画卷中间有一道极为隐蔽的拼接痕迹,“荒唐!”
他看向杨绿芝的目光里,满是鄙夷与厌恶,“如此不伦不类的拼接赝品,你都看不出来,真是毫无眼力,愚蠢至极,带着你的画,退下吧。”
被如此训斥,杨绿芝并不在意,她嗫嚅道:“陛下,妾身……妾身实在不知这画是拼接的,只看到右侧山水精妙,就信以……”
“行了,退下吧。”萧浔不耐烦听她解释,只想她赶紧走,他要睡觉了。
杨绿芝盯着他的高大的背景,满眼不甘,一咬牙,迅速将瓷瓶的软塞拔出。
刹那间,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。
萧浔敏锐的嗅觉捕捉到这股异样气味,多年身处宫廷斗争的本能,让他瞬间警觉。
他快步走到窗边,推开窗,转过身来,眼神如寒潭般幽深,直直地盯着杨绿芝,“刘永顺。”
刘永顺闻声,立刻从屋外进来,“陛下,奴才在。”
“看看她身上,藏了什么东西?”萧浔下令道。
“是。”刘永顺忙过去搜身。
从杨绿芝的手里,抢过了那个瓷瓶,“陛下,里面装的是香料。”
萧浔看着瑟瑟发抖的杨绿芝,冷冷地道:“即刻宣太医前来,辨认这香究竟是什么来路。”
刘永顺应了一声,走到门口,吩咐小太监去宣太医,他则回到房里,守在萧浔身边。
太医很快赶到,他战战兢兢地拿起瓷瓶,仔细嗅闻,脸色大变,“陛下,此香……此香乃是极为罕见的催情香,长期闻之,会乱人心智。”
萧浔听闻,怒不可遏,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。
“好你个贱婢,竟敢用这等下作手段算计朕!”他指着杨绿芝,气得浑身发抖。
杨绿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“噗通”一声再次跪地,“陛下恕罪,妾身……妾身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