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桑目视前方,念着这处禁地的另一个名字,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景象。
“呜呜……”
尚未看到共工之台,秦桑就隐隐听到阵阵怪声,真像鬼神哭泣一般。
俯瞰大地,满目葱郁,生机勃勃。
丰沮玉门逸散出的力量令玉门关外化为黄沙,这等伟力改变天象地貌再正常不过。
秦桑估摸着距离,共工之台就在千里之外,这里丝毫不受影响,看来共工之台的力量非常内敛。
持续飞遁,秦桑忽然双目微眯,只见天边出现一道血线,继续向前方才看清,原来是遮天蔽日的血云。
到这里,大地上山脉的走势开始变化,就像遇到礁石的江水,水流被迫分开,一条条山脉向两侧延伸,直至无穷远处。
共工之台不是十大禁地中最广阔的,方圆也有数万里,据说共工之台的地势像一块盆地,外高内低,被无数崇山峻岭环绕。
在秦桑这个方向,盆地如木瓢般延伸出来,成为禁地公认的入口,当年康回氏就是从这里进入的。
入口其实是山口,这种山口共有三个,分布在秦桑前方,皆可以进入,区别不大。
秦桑环目一扫,辨认方向,随意选了个山口,临近山口时却将速度降了下来。
直至临近山口,竟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!
“看来是受神泣之音影响……”
秦桑暗道。
同为十大禁地,丰沮玉门的凶险程度尤胜共工之台,却有许多低阶修士赖以生存。丰沮玉门外围没那么危险,只要机警些,避开‘天灾’,低阶修士运气好也能得到机缘。
共工之台则不一样,周围看不到一个低阶修士的身影。
秦桑侧耳倾听,神泣之声如魔音灌脑,能够勾动人心最深处,悲伤、苦痛、恨意等种种负面情绪。
这还只是最外围,化神修士呆久了也会受到影响,心神不宁。低阶修士没有抵御神泣之音的能力,与送死无异。
在康回氏先辈的记载中,一旦进入禁地深处,炼虚修士也无法彻底屏蔽神泣之音的影响,而这只是禁地其中一种危险。现在看来,过去这么多年,神泣之音的威力没有丝毫减弱。
秦桑身怀玉佛,不惧神泣之音,这也是他敢于直接前来的原因之一。
血云连绵无际,离地仅不足百丈。
从山口看进去,里面的血云更低,无比压抑。
此处山口有千丈宽,两侧突起两座石山,石山上光秃秃没有一株草木,山石都是和血云一样的颜色,仿佛被鲜血给染透了。
山前却是绿草如茵,花团锦簇,禁地内外形成鲜明的界限。
越过这道界限,两山之间的大地上一片荒芜,沙砾也是血色的。
秦桑跨过界限,浓郁的血腥气立刻充斥鼻端,眉头皱了皱,遂大步向前,直至身影消失在血云深处。
一段时间后。
草丛中跳出一只蚱蜢,这只蚱蜢通体碧绿,只是寻常小虫,并无灵性。
它跳到一片草叶上,趴伏在那里,脑袋冲着山口,似在凝望秦桑的背影。
忽然,蚱蜢的背部裂开,漂浮一点黄色的萤火。蚱蜢的尸体摔到地上,萤火轻盈地飘向远方,没入林间。
地底一处精心开辟的洞府中,虞灵等人在这里布置了重重大阵,即使有人从上方经过,除非掘地百丈,绝想不到这里有一座洞府。
他们皆在入定静修,虞灵长长的睫毛突然颤了颤,讶然道:“那人来得好快!”
她在三处山口前都留下了监视手段,由于这处鲜有人至,一旦有陌生气息闯入,醒目得很。
老者睁目,讶然道:“秦长老真的来了?”
“嗯,此人雷厉风行,肯定很对爹爹的胃口,”虞灵轻笑,目光闪烁,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少主算无遗策,老身佩服!”
老妪心悦诚服,问道,“秦长老已经进去了?少主打算何时跟上去?”
老妪至今仍是一头雾水,不清楚少主的真正意图是什么。
“再等等!我们跟着他,肯定会被察觉的,引起误会就不好了,”虞灵沉吟片刻,竟又闭上眼睛,入定修炼。
老者和老妪无可奈何,只能由她。
洞府又归于寂静,秦桑此时已经进入禁地。
‘沙沙沙……’
头顶的血云越来越低,最低处甚至不足十丈,秦桑干脆放弃飞行。
脚踩在血色的大地上,沙沙作响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
神泣声不绝入耳,此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。
前方的地势逐渐开阔,走出山口,豁然开朗,景象却是千篇一律,满目血色!
进入禁地后,秦桑就没见过活物。
刺鼻的血腥味令秦桑忍不住封闭了口鼻,仿佛所有生灵都被禁地吞噬了,将这里变成血肉熔炉。
这里大地平整,没有起伏的山峦,往哪个方向去似乎都没有区别。
秦桑脑海中浮现一篇记录,是康回氏修士总结出的,在禁地里辨认方向的办法,要用到地底的‘灵脉’。
和修士常说的灵脉不同,康回氏修士称之为血灵脉!
秦桑观望片刻,转身向康回氏记载的一条血灵脉掠去,按照记载上的说法,如果将禁地看作一块血肉之躯,血灵脉就是遍布在躯体中的血管,有各种奇妙的用途。
找到这条血灵脉,就能通过血灵脉的变化,看出一些迹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