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看上张三娘的郎君,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不仅想少出彩礼,还想要张三娘多陪嫁,甚至想签契书,让张三娘同意两年不生孩子,就给夫君纳妾。
一出出搞得好像和张三娘结亲,是给张三娘多大的恩惠一般。
顾南夕勾勾手,胥吏们连忙把礼品拎过来。
一袋子大米,一袋子精面,一小罐盐,一罐黄豆酱,一罐猪油,四瓶水果罐头,两匹粗麻布,一小条猪肉。
这些东西很是实用,基本上全是日常用品。
年轻男子看得眼冒金光,兴奋地搓搓手,又犹豫着该不该收下。
顾南夕:“我不曾知三娘的婚事,改日再把贺礼给你们补齐。这是官衙发给你们家的东西,不用犹豫,直接收下。”
年轻男子长舒一口气。把门打得更大一些,生涩地邀请众人入院子。
张家院子地上不见一点雪,西角处还搭着一个车棚,用来存放张三娘的自行车。
厨房里正冒着热气,隐隐飘来米粥的香气。
顾南夕的笑容更深了,曾经为云州浴血奋斗的战士们能活得好,她就放心了。
拿着户册的胥吏在顾南夕耳边小声介绍:“他叫麦子,是广德府逃荒来的。上个月,他入赘张家,还带着一个妹妹。”
顾南夕微微点头,好声好气地问麦子:“生活中可遇到困难之处?有没有受人欺辱?来云州生活还习惯吗?”
麦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:“没有,日子过得可好了。”
似乎想到什么,麦子欲言又止。
顾南夕心里一沉,他的表情可不像是没有问题:“没关系,我跟张三娘熟的很,她就跟我妹妹似的,遇到什么困难,你尽管开口。能办的,我立刻给你办,不能办的,我也会记在心中,日后再办。”
负责长平坊的胥吏直冒冷汗,眼神流露出一丝绝望。
不是吧,在自己的辖区,居然有不平之事吗?天要塌了!
年轻男子支支吾吾,从脸红到脖子,鼓足勇气,小声道:“那个,社区医院怎么不管缠足的事啊?”
嗯?
什么?
缠足?
众人全部呆愣住,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文钰重复道:“缠足?”
见大人们没有因此动怒,麦子的胆子大了几分,理所当然道:“对呀。我妹妹已经八岁了,再不缠足就晚了!我还去找过耿大娘,他们都不会帮人缠足。”
麦子真的好委屈:“男女授受不亲,七岁要分席。总不能由我去给妹妹缠足吧?我去社区医院问大夫,大夫说缠足对人的身体伤害很大,是属于虐待行为。不仅不愿意帮我,还恐吓我。”
众人的表情古怪极了。
经常经历战火的人都知道,有一双大脚跑的才能更快。
居然有人主动要缠足!
文钰眸色深深,不动声色地追问:“你为何想要给妹妹缠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