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遗憾,他这话不是对着武松说的,而是对着庄严宝相,但失魂落魄的唐三藏说的。
再次听闻仙秦之名,唐三藏佛性都几乎破碎。
颤颤巍巍问道:“长老也知道仙秦?”
这位满面皱痕,好似骊山老母的金池长老理所当然道:“当然!不过几个月光景,仙秦就将彻底取代了的东土大唐。”
“如今唐王也对圣*始皇帝俯首称臣。”
“老衲痴长二百七十岁,却从未见过仙秦圣僧,实在失敬!”
说话间就挣脱徒子徒孙搀扶要行跪拜大礼!
这话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唐三藏身形踉跄几乎跌倒在地。
这话自然是有个时间差的。
构建这副本的时候,正好是仙秦攻略大唐的时间节点,所以金池长老所说的仙秦取代东土大唐也是这个时候。
但唐三藏的思维和记忆还处于取经路上,相差了近百年光景。
武松不屑嗤笑了声道:“老和尚,我这位师弟胆子小,你却也莫要吓他。仙秦自有律法,除了圣始皇陛下,无人可值得你跪地相迎。”
“你……”
金池长老刚刚要开口斥责,就看到恍若天人的武松。
一时间吓得不知道怎么开口,旁边的徒子徒孙急忙在他耳边嘀咕起来。
知道认错了人,金池长老慌忙谄媚道:“原来是这位大师傅!不愧是仙秦高僧,这般体魄,就算是那些大妖也远不能及!”
武松眯着眼眸道:“哦,你见过大妖?”
金池长老微微有些慌神,讪讪笑了笑之还是转移话题道:“活得久了,自然见识就多。尔等在这做甚?还不快于大师傅上茶!”
观音禅院的最高待客规格确实不俗。
羊脂玉做的盘儿,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钟,白铜做的壶儿。
喝过香茗,武松还未表态,金池长老便道:“大师父乃天朝上国贵客,广览奇珍,想必是吃尽了山珍海味,不知这些山茶可还能入口?”
武松笑吟吟道:“不错!”
不过心底默默将这个富裕的地界记下,以后回到仙秦,扩展版图这不就有坐标了。
金池长老面色一喜,也放下了几分戒备道:“大师父自上邦来,可有甚么宝贝,借与弟子一观?”
武松冷笑一声,空荡荡的袖口无风自动,朝着身后交叉做十字的刀鞘一拍,两把雪花镔铁戒刀便应声而出,浓烈的刀兵煞气席卷整个大堂后就直挺挺刺入石砖之中,没入大地直至刀颚。
这般姿态顿时吓得金池长老和一众徒弟徒孙尽数胆寒。
武松目光扫过众人道:“如何,我这刀可算得上是宝物?”
金池长老米脸颊不断抽搐,但还是断断续续道:“算,算,自,自然算的!真是神兵啊!”
武松不屑轻笑,灰色僧衣的袖子伸长一卷,将两柄戒刀拔出。
却连带着破坏了地上机关,露出一个暗格。
里面挂着十多件袈裟,当真是满堂绮绣,四壁绫罗,全都是穿花纳锦,刺绣销金之物。
武松目光扫视了一圈,开口笑道:“我当十字坡一般的黑店,原来却是个花花和尚。”
金池长老不敢言语,只得舔着脸赔笑。
武松稍稍看了几眼,就不由摇头。
如果说其他事情,那金池长老可能还会忍气吞声,但他这辈子最为得意的就是这无数名贵袈裟。
当即梗着脖颈问道:“大师傅,可是这些袈裟入不得眼?老衲还有七八百件袈裟,还请大师傅品鉴!”
武松摇了摇头道:“昔年,唐三藏离开东土之际,曾获得过一件价值五千两的袈裟。”
“五千两!!!”
整个观音禅院不由都大为惊骇。
唐朝的银子不比宋明,还是有相当的购买力。
武松目光扫过唐三藏师徒二人,展颜笑道:“五千两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那袈裟乃是菩萨至宝。身着者,不入沉沦,不堕地狱,不遭恶毒之难,不遇虎狼之穴。若贪淫乐祸的愚僧,不斋不戒的和尚,毁经谤佛的凡夫,难见袈裟之面。如此袈裟,可比方丈你的七八百件如何?”
这话更是让一众吃斋念佛者贪欲大动。
金池长老急忙问道:“大师傅,这袈裟在哪,可容得弟子一观?”
武松撇了撇嘴朝向唐三藏道:“那袈裟可是我这位唐师弟之物,与我何干?要看,且问他要!”
说罢,武松便背着戒刀大步离开。
金池长老奈何不得武松,但对于唐三藏还是手拿把掐,舔着脸道:“老爷,那位大师傅所言可是真的?”
唐三藏此刻心神全是破绽,心中全是对大唐的忧愁,早已失了心智,顺口就道:“那袈裟乃是观音菩萨所赐,如何能与人斗富观摩?长老休得再说这等言语。”
金池长老裹挟着一众僧人还欲开口。在旁当了半天看客的雅典娜立即拦在唐三藏身前。
仅仅是神威震慑,就让观音禅院一众僧侣纷纷后退。
饭都没吃回到禅房。
不同的是,这次武松没有被安排在大通铺。作为仙秦上使,自然被安排在更加高贵的客房。
唐三藏也眼巴巴上前看了眼,只是看到武松已经打坐,虽然那不死心,但他却不敢打扰别人清修。
这一等便已经入夜。
雅典娜同样没有动,因为到目前为止,她根本没有发现那位大夏棋手到底是在下怎样的一盘棋。
这观音禅院的劫难又在何处。
如果只是唆使这位武二郎挑明唐三藏有宝贝袈裟的话,那事情是不是太简单了些?
一群凡人,怎么可能会有难度?
另一边,金池长老回到房中,却是老泪纵横,嚎啕痛哭。
好歹是自家老祖宗,寺中僧人都慌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