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盛被砍头也只是在弹指之间。
郁结在心中的这口恶气,褚洪武感觉总算通畅了。
元盛是个好苗子,但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,不知道要上哪个庙,去给那个菩萨烧香,沦为这个结局,是显而易见的。
褚洪武捋了捋胡须,吩咐手底下的管事道:“你去安排人,再多收购一些棉花,比市场价略高一成都可以。”
有了新技术,采购棉花高出的一成成本算什么,“对了,这些棉花要从地主手上买,不要让其他布行赚了咱们的差价。”
其他布行手上的那些棉花,他后续有办法低价转购。
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,宰辅大人已经发力了,织造棉布的新技术估计不会落到其他织造厂手里。
之前那些跟着他一起采购棉花的东家们,最后只能将棉花卖给他。
至于之前的承诺?他只要不做的太过分,这些识相的东家们都会对他感恩戴德。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更何况元盛科举舞弊这件事,在有心之人的传播下,流传范围更广。
不管是冀州布庄的东家们,还是江南织造厂的东家们,大家都在盯着此事。
刘天超的好友沈凡星之流,就盼着元盛倒台。
“元盛这下是踢到铁板了,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,也不知道拜佛烧香,这下不但银子赚不到,还要掉脑袋。”
“元盛也是个牛人,靠作弊能连中小三元,乡试又得了解元,如果不是碰巧被人家拆穿,估计他还能一直作弊下去。”
“你是不是傻,你以为他真作弊啊,这明显是树大招风,被人家做局陷害了。”
“这可是个天才,这就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,抛开立场不看,还真是挺可惜的。”
“哎!咱们做生意的,一定要看清局势,一定不能贪,一定得拜好佛,否则咱们的家财,就是咱们的催命符。”
商人们能看清一二,百姓则看不清。
冀州的百姓不管是种辣椒,还是种棉花,都受了元家的恩惠,敬佩元盛的人品,相信元盛一路走来,是有真才实学,这件事一定能调查清楚,还元解元一个清白。
其他地区的百姓就不这样了。
“这个世道黑啊!冀州更黑,我听说那个姓元的是冀州首富,贿赂了冀州的官员,人家去科举考试,就跟回家上床睡觉一样简单,一睁眼一闭眼就直接得第一名了。”
“是!我听说他以前就是地痞流氓臭无赖,但是有什么办法,谁让人家有钱,谁让人家能打通关系。”
“科举考试是我们平民百姓唯一公平的上升渠道了,居然还要被元盛这种垃圾玷污!必须彻查此事,从严处理,砍了他的脑袋!”
“对!必须要从严处理,不然我们普通百姓,哪里还有活路。要钱没有,官商勾结,给元盛这种人大行方便之路,这件事不杀鸡儆猴,以后我们平民家的孩子,还有什么翻身的出路?”
“这些人太可恶了,想要的太多!我们必须一起抵制这件事,不然他背后的靠山一定会发力!”
“他背后的靠山可了不得,我听说雁门郡的监考钦差是两位三品大员!”
“老李,你可以啊,这等事你都知道?”
老李神情有些得意,压低声音说:“我偷偷告诉你,你可别告诉别人,他的考官就是礼部侍郎冯兴文和大理寺卿周兴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