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信接过那卷舆图,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略显粗糙的牛皮纸。
展开的瞬间,目光便扫视起来。
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走势、河流脉络。
甚至连那些偏远小国的关卡设防、兵力部署都做了详尽估算。
与此前虬髯客派人送来的简略版本相比,这份图纸不仅在地理细节上精确到了支流走向,更将军事布防的情报也分析的头头是道。
“你藏的很深啊。”
武信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,指尖划过地图上某座标注着“重兵驻守”的关隘。
他瞬间便参透了虬髯客的心思,这人先前怕是笃定隋朝大军难以西征,才将真正有价值的情报雪藏。
更存着用这些地理信息为筹码,在西域诸国间谋图霸业的野心。
“这不还是被王爷给挖出来了。”虬髯客干笑两声,伸手端起酒盏轻抿一口。
过往他的确留了心眼,每次送来的舆图都刻意隐去关键节点。
毕竟将战略机密交给同样野心勃勃的人,无异于引狼入室。
但如今局势比人强,他不得不放下执念。
“这次舆图的事情本王记下了,等见到陛下便提及此事。”
武信将图纸递给身旁亲信,那人立刻用锦缎仔细包裹。
他之前从虬髯客那里获得了许多好处,可谓是连吃带拿。
今日这番保证,也不过是给了颗“甜枣”。
毕竟接连收了对方的财宝、地图,总要给些看得见的好处。
“那我,不,末将就多谢王爷了。”
虬髯客慌忙起身,抱拳行了个大礼。
酒盏中的酒水晃出涟漪,映着他眼底复杂的神色。
从今往后,他便是大隋的将领了。
举起斟满的酒杯,他高声道:“诸位同袍,我先干为敬!”
“好!欢迎老张回到咱们大隋!”程咬金笑得满脸褶子,重重拍了拍虬髯客的肩膀,
“你这老小子早就该回来了,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多寂寞啊!”
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,酒杯碰撞声、谈笑声在营帐中此起彼伏。
这场接风宴不过是军中日常的小插曲,待众人酒足饭饱,便陆续告辞离去。
待众人散尽,虬髯客却又折返回来,神色略显拘谨:
“王爷,我的那些弟兄该如何安排?”
他心中清楚,自己归顺了大隋,但麾下的骑兵都是同乡兄弟,总不能就此弃之不顾。
“你的意思是?”
武信靠在椅上,目光似笑非笑。
他原本打算将这些骑兵打散,编入各营,既能削弱虬髯客的影响力,又能充实其他部队。
毕竟这些人平日里的关系太好了,对虬髯客也极为的敬佩,不能让其抱团总归是没有坏处。
“我与他们皆是同乡,末将说句实在的。”
虬髯客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信的神色,
“王爷之威人尽皆知,末将也没了那野心。
不如您就让其依旧归于我统率,调遣起来也方便。”
虬髯客言辞恳切,字字句句都透着对麾下兄弟的关切。
此刻的他,满心忐忑。
只希望武信能理解这份苦心,不再对他心存疑虑。
“规矩不能变。”武信的声音沉稳而坚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