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怀柯道:“王爷说笑了,戌时收摊后,我再多做些给你……让小叔给府上送去。”
周问琮摆手道:“不必如此麻烦,方才排队时我也听说了,以后可以去你家小院提前下定。胡饼倒是不急,我有个生意想与你谈谈,收摊后可否来闲庭居一聚?”
由于两人多聊了几句,后面的食客催促道:“怎地这么慢,买好了没有?”
排了这么久,大家难免有些烦躁:“对啊,说好了最多买两块饼,老板不会多给吧?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再等一炉?”
“那不成!要是他能多买,我也要多买!”
“就是就是,做生意要讲规矩吧!”
眼看后面就要吵起来,周问琮回过头,谦和地说:“稍等,马上就好。”
他身份贵重,谭怀柯不想多生事端,原本想着两人见面恐会引起旁人疑心,是不是要推拒,见状只能匆匆颔首:“好,我会去的。”
周问琮这才满意地拎着胡饼和羊汤走了。
这时候有食客回过神来:“等等,刚刚那是秦王?”
“不可能吧?秦王亲自排队来买胡饼?这是有多馋啊……”
“我瞧着好像就是秦王啊。”那食客问谭怀柯,“老板,你不是跟他聊了几句吗?你评评理,我看错没有?他是不是秦王?”
“哎呀,我哪儿认识什么秦王啊。”谭怀柯打哈哈,“不过是他想多买几块饼,我跟他解释说不能多买罢了……好了好了,你要几块饼子?”
“两块饼子,不要羊汤。”听到后头有人反驳说肯定不是秦王,那食客还不甘休,“怎么就不能是秦王了?那红颜薄命的秦王妃不就是胡女?兴许是王妃爱吃,秦王思念亡妻,买回去供在案前的呢?”
一听到秦王与秦王妃的缱绻故事,众人便又转了口风:“这么说来也有可能……”“是啊是啊,听说秦王对那位异族王妃用情至深呢。”
专心递饼子的谭怀柯:“……”
戌时收了摊,谭怀柯先同沛儿回了趟小院,稍稍梳洗了下,换了身衣裳,又带了白纱帷帽,这才前往闲庭居赴约。
闲庭居位于安都最繁华的街巷,但闹中取静,是个风雅之地。
仆从领着谭怀柯走过回廊,往深处前行。庭中有曲水流觞,后院厢房与外界隔绝,鲜有人来打扰,雕花屏风错落排开,案几上摆着精美的漆器酒具,墙上悬挂名家字画,此间清幽与奢靡,看得她大开眼界。
时隔三月,二人独处对坐,别有一番心境。
周问琮想起了大婚那夜,他们“夫妇”在青庐中秉烛夜谈,相敬如宾,一时怀念,但寒暄的话到了嘴边,他又觉着唐突,便什么都没说。
谭怀柯先开口道:“王爷,您说的生意是……”
周问琮堪堪拉回思绪:“听说你最近在物色安都的铺面?”